喝一种仓味过头的茶,苦中带酸,微微涩,香气闷绝,尾巴上留了一点甜。
就去睡了半小时。迷糊中我脑子里出现了语言,算是一小睡过去了吧,再翻个身差不多可以正式睡沉了,这时候闹钟响了。
出来继续喝,甜味出来了,药香也出来了,苦落到了下面。涩还在四处微微地涩着,就像是放完烟花空气中往下掉渣。
听了一半的 moonblood 排练又从头听起来,也贴切了,好像刚才吉她和唱是分开的,现在到一起了。鼓就埋头敲呀敲呀,过一会儿抬起头来,摇晃上半身。
我刚才在想古琴的传统是只为知音演奏的,不向公众敞开。当然公众是一个现代的概念,包括政治上的平等,随之而来也包含了冲突,简单的说就是傻逼也可能买张票坐你跟前。那么我们的小场地音乐会,每次也就是几个观众,多到20来个。不会比文人雅集更多。那么仍然是敞开的。敞开的和闭合的真的不同吗?也许有一种不那么政治的角度,让两件事一样。也就是说自古以来音乐的周围,都有一种默契,空气中弥漫一圈结界。这和人生活范围有关系。琴声向环境散落,衰减下去,有一个强的结界帮忙挡住市声,傻逼不得入内。摇滚乐金属乐的乐迷可能拿冲锋枪扫射他不喜欢的乐手,那么它不是没有挡,而是它向四面八方召唤的力度那么大,有时候挡不住也正常。小型音乐会呢观众的默契和它的结界的缝隙同时存在。
我们在现场面对的不是观众而已,她们不是从空气里分离出来的几个人。我们面对的和琴人面对的一样是天地。你闭上眼睛听一下,房间的干湿,人味儿,蟋蟀还有飞机,这些都在往后退,一直到那个整体浮现。所谓的知音,在后退的过程中保护了那些微小的声音,然后也一起隐身了。